安那托利亚

自鸣自和,自娱自乐
凹叁:Antarctolia

【骨兄弟】疯子(swapfell)

是财迷和紫梅

Swap里蓝莓其实是哥哥,感觉紫梅应该也是哥哥。

头痛时的产物 通篇胡言乱语 

所有ooc属于我美好属于他们

 

 

 

*

帕派瑞斯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思想就是个奇妙的东西,他明明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的的确确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脑子里,明明存在于自己的脑子里却又不受大脑控制。于是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无聊的下午,一个问题就猝不及防突然出现在帕派瑞斯的脑海里:他的兄弟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呢?

 

 

说来奇怪,这应该不是个问题才对。他们住在一起,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知道杉斯是什么样的。但当他真正认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些所有的形容词,那些描述,那些印象,都像是孢子一样来自别人的口中,被风吹到他的思维中然后生根发芽。那些形容是别人想法的碎片的回声,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响震荡不休,震得他从来没有听到过来自自己的声音。

 

 

虽然称不上久远,可帕派瑞斯的确已经记不太清以前的事情了。裂缝的存在比玻璃更持久更引人注目,有些无关紧要但称不上愉快的记忆反而根深蒂固,比如说第一次尝到杉斯三明治的味道。他记不清杉斯为什么要这样迫害自己的幼弟也记不清为什么自己有勇气去品尝那看起来就很邪恶的东西,但那毁灭性的味道却永远的钉在了他的脑子里。

 

 

所以说,起码这一点,“杉斯做的东西很难吃”这个观点是的的确确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这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结论,但帕派瑞斯一向是个乐观的怪物。他抖抖烟灰,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杉斯是不是个聪明的怪物。

 

 

听起来有些跳脱,但这是个好问题。帕派瑞斯思忖着,这应该算怪物的本能。你每遇见一个怪物,都得先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才能采取合适的对策榨取对方的价值,不是吗?生存本能,生活在一个大环境里就是这样。可很快他再次被卡在瓶颈:他之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问题衡量过杉斯。也许是因为潜意识中杉斯的存在先于生存的概念?帕派瑞斯不清楚。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对方比自己更加年长,他的存在先于自己的存在是事实。

 

 

平心而论,如果他们之间毫无瓜葛,帕派瑞斯可能不会将对方归为聪明的那一类。在一个穷困潦倒的地方日复一日费心费力地准备那些凶残的陷阱,只为了等待抓捕下一个不知道哪辈子才会出现的人类。明明自己是个称不上强大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的怪物,却执着地要加入那个凶残暴力的蜥蜴麾下,去服务那位对住在雪町的底层阶级的重视程度也许还不如袍子上的一块污渍的女王。这怎么想都不是些聪明睿智的举动。不过这么说也许不太公平,毕竟艾尔菲斯并不是真的蜥蜴,而如果他真的和杉斯毫无瓜葛他也不会对对方的日常活动和身体状态了如指掌。

 

 

于是帕派瑞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自己的兄弟不能被这么简单的衡量。不,这应该是杉斯的问题才对。这套“本能直观判断法”明明适用于其他所有的怪物却偏偏在杉斯这里出了岔子,究竟是谁的问题一目了然。于是帕派瑞斯尝试换一种思维方式。这一次他先得出一个截然相反的结论:杉斯是个聪明的怪物,然后试着去寻找论据来填充这个苍白的结论。

 

 

起码,真的有一个人类掉到地底了。这种小概率事件真的发生在了杉斯每天徒劳无功的准备期间,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也许就不能再被称为是徒劳而是未雨绸缪。但是,但是……那些东西,那些看起来很吓人的玩意儿,除了帮帕派瑞斯狠狠地讹了一笔那个人类小子——顺便捞了点几个倒霉的雪町本地居民的油水,有些时候即使是已经习惯了杉斯存在的他们也会不小心中招——除了让帕派瑞斯赚了不错的一笔以外,那些机关并没有真的阻挡住人类。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杉斯也从没有真的加入过那个麻烦的皇室保卫军。

 

 

这样看来,这似乎不是个可靠的论据。一件事情要怎样才不是徒劳?它的意义究竟在哪里?目的,过程,意图还是结果?帕派瑞斯答不上来,便很果断地把这个疑问和这个事实一起从脑海里划去。干嘛要纠结死磕一个问题呢?总会有别的角度嘛。

 

 

他蹲在地上,慢吞吞地抽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灰白的烟灰掉在雪地上熔出一片细碎的坑坑洼洼,像被一群小虫啃咬啮噬过后的景象。帕派瑞斯抬起头,隐隐约约地好像看到了自己兄弟的身影。又是无聊的陷阱。凶残,致命,危险。没有意义。突然间另一个想法钻进他的脑海,也许漏洞百出,但起码看起来是对的——杉斯每天总是活蹦乱跳、兴致勃勃的,在这片贫瘠困顿的冰天雪地中像一块烙红的石子一样滚烫扎眼。尽管他让这本就破败不堪的地方变得更加恶劣,尽管他的愿望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实现过,但杉斯总是向上咧着嘴角。

 

 

无论周围有多糟,杉斯总能让自己快乐起来。这似乎是只有聪明的家伙才能拥有的技能。但帕派瑞斯见过杉斯生气的样子,在他把被泥水浸透的脏袜子扔的到处都是的时候,在他嘲笑对方的料理的时候,在他——在他那次被杉斯逮到的时候。那一次都是安黛因的错。都怪她不怀好意地指出那家大酒店后面的巷子里有不少赚钱的生意——那种不需要一点本金,还能让你自己也“爽一爽”的生意。

 

 

帕派瑞斯不知道杉斯是怎么知道的。他发誓他只是去看了看但没有真的参与——那些迫不得已的的经营者在生存和有钱人的打压中苟延残喘,开出的价格低到令人诧异。他解释了,但杉斯依然很生气。不是那种气急败坏、无可奈何的抱怨,而是扯下嘴角,罕见地用他那巨大的骨头镰刀指向了帕派瑞斯。

 

 

回雪町去,对方面无表情地说,不然我就亲自砍断你的腿。

 

 

事后他不满地向安黛因抱怨(不敢相信杉斯居然这样对我,我又不是骷髅宝宝),但那个性格糟糕的科学家只是笑得前仰后合。真好笑,她带着恶意的笑容说,居然会有人担心你这种恶劣的混蛋。

 

 

接着她又补充道,不过我也觉得你赚不了这笔钱。没人愿意搂着一个满身焦油臭味的骨头架子睡觉的。啊——也许除了你那精神状态不怎么正常的兄弟,那个小疯子。

 

 

安黛因拖长的音调里带了些模糊的暧昧,仿佛在暗示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帕派瑞斯不予理会,回忆至此他又有了新的结论:也许安黛因是对的。他的兄弟。杉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个疯子!这个结论简洁而具体,听起来像是一条真理。这样就可以解决掉那些所有乱七八糟似是而非的矛盾和混乱,因为一个疯子可以聪明也可以愚蠢,可以怒气冲天也可以兴高采烈,就像那个人类的科学书里提到的那只注定不同凡响的盒子里的猫,同时死了也同时活着,哪种说法都不算错误。只要把选择题的所有选项都变成答案的一部分就可以保证永远正确,而只要始终正确,就没有人会再去纠结答题人真正的知识储备。

 

 

事实上,有时候帕派瑞斯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杉斯。他不知道自己兄弟眼眶上的伤痕从何而来,不知道对方瞳孔为何有那样的图案,不知道为什么杉斯坚持要带他来雪町居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遍遍自不量力地去试图阻止那个人类,不知道为什么他偶尔喝多了的时候会搂着自己的脖子一遍遍说你值得更好的。同样的,他觉得杉斯也一点都不了解自己。他不知道是自己收了人类的钱后亲自破除掉对方设下的陷阱,不知道自己为了钱做了不少其他怪物不屑于做的事情,不知道自己见到了多少次对方灵魂破碎后的尘埃,却依然只能懦弱地束手无策等待着下一次时间的回归。

 

 

他能怎样呢?他可以做什么呢?在这一片萧瑟空寂的徒劳中,他什么都做不了。帕派瑞斯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如自己的兄弟,可以以那样的热情面对日复一日毫无意义的虚妄。在这空间和时间都被封闭起来的地底,帕派瑞斯见过自己兄弟拉着他看自己设好的陷阱时的表情。对方看着那些狰狞的机关带着笑意,语气洋洋自得说着这次一定能抓住人类,可眼神却平静得像雪夜中深处的冷杉林。

 

 

指骨上传来尖锐的刺痛。烟烧到手指,燃尽了。满地烟头。如果杉斯见到可能又会大呼小叫。多可笑,骷髅明明没有肺部,颅骨下也本该空无一物,没有需要被麻痹的神经,没有思考起来会嗡嗡作响的大脑。他的兄弟选择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而理智地燃烧热情,而自己和他没什么两样。也许这就是答案,他们都是疯子。思考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疯子不用思考,疯子也不用追寻意义。

 

 

于是事情终于有了结果,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虽然事实上帕派瑞斯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一个无聊的下午无聊地蹲着抽了一包烟而已。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END

 

 

 

 

 

 

本文灵感来源:“I could be bounded in a nut shelland count myself a king of infinite space.”虽然好像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来ORZ

 疯子是我,不是他们。他们很好,写成这个样子是我的错。感谢您能看完这篇不知所云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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